第二章 两种黑夜

黑夜的五种类型

对刚刚起步开始学习祈祷的人来说，「干枯」也许意味着尚不知道如何开始祈祷。对已经有祈祷生活的人来说分心走意、心情烦躁，而在这之前，个人的祈祷常常充满平安和神慰，这也许是「枯井」经验的另一种。同时干枯也许是由于一些已经蔓延在生命中的疏忽大意。不在乎自己对日常祈祷的忠信；或者说心不在祈祷上，满脑杂念。

那么我们怎么去确定“干枯”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而非来自于天主的净化之手？

假定不是初学祈祷者，也假定自动的不忠信并没有蔓延至生活中，那么所有的干枯或黑夜可能是上一章所谈过的转化的干枯（陶工和黏士）——断断续续、不可预测、神慰交替更迭。在这种情况下，建议：放手，任其自由漂浮，让天主成为生命的主人。如同大德兰的良言：学习去寻找那位赏赐神慰的天主，而不是寻找天主赏赐的神慰。

 

 

入门后祈祷（六十四）

在我教授的使徒灵修课程中，我时常让学生们反省的一个问题是：假如一位祈祷者前来告诉你，她的祈祷非常「干枯乏味」 ，为了给她适宜的辅导并处理这个问题，你如何来确定她所谓的「干枯乏味」的意思？让我们按照上一章所总结的来讨论这个问题。同时，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平台，来对深度的枯干，即十字若望所说的「黑夜」，作更全面的论述。

在我看来，我们可以将黑夜分为五种类型，也适用于上面所虚拟的祈祷者。对刚刚起步开始学习祈祷的人来说，「干枯」也许意味着尚不知道如何开始祈祷。在我最近所带领的一个堂区四旬期退省中，我告诉堂区教友们在我讲完要点之后，用二十至三十分钟的时间来祈祷反省我讲论的主题。然后我们再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心得体会，并咏唱一首圣歌来结束当日的退省。我在第一天晚上便给他们声明说，没有人会因着听我的宣讲而获得圣化，他们需要个人与天主会唔，而我的角色只是这个会唔的桥梁。我知道若我要他们回家后再作祈祷反省，大多数人会以种种借口和理由而无法反省。在避静结束后的聚会上，我非常高兴地获悉一位避静者特殊的经验。在避静的第一天晚上，起初这位先生因为要孤独一人用三十分锺的时间祈祷而显得非常焦虑不安，但在随后几天的避静里，那一阶段却成为他避静收获最丰富的时刻。藉着我们所提供的圣经章节和避静要点的帮助，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能够在心灵深处的静读中会唔天主，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和深刻经验。事实上，他也期待自己在避静后继续这种练习。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第一种可能的干枯类型：初学者只是不知如何祈祷(在传统观念中的「心智祈祷」)。在逾越此枯干的进程中，一个知道如何敢发慷慨的初学祈祷者进入认识上主和自我，并且具有丰富经验的优秀神修导师，将会对祈祷者大有裨益。

但是，假使我们上述所虚拟的避静者已经有了祈祷生活，她已经学会了这些方法并找到了帮助她个人与天主会唔的渠道，然而现在这些方法和技巧不再对她产生作用和效果。她发现自己分心走意、心情烦躁，而在这之前，她个人的祈祷常常充满平安和神慰，且是她生命重要的一部分。这也许会是我们所谓的「枯井」经验的一种。但我们必须先看看另外的可能：她的干枯也许是由于一些已经蔓延在她生命中的疏忽大意。她也许不在乎自己对日常祈祷的忠信；或者她的心不在祈祷上，满脑杂念。或她以前祈祷的成功经验让她错误地认为，即使缺乏自我对会唔天主适宜的准备和调整，她也可以照样随心所欲地「收听」 天主。或者这种疏忽是由于她活跃的社交生活中一些紊乱的牵挂： 因受到伤害而带来的怨恨和痛苦烦恼，竭力让自我成功的虚荣占据自己，或者在天主与友谊之间去竞争谁应该是她关注的中心。

那么我们怎么去确定她的干枯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而非来自于天主的净化之手？当然，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疏忽。即使我们拥有慷慨的愿望，但没有任何人能够完美地答覆天主的爱。然而，这种疏忽并非是造成干枯的因素；相反的，这都是天主藉此工作而转化我们的原料(陶工的黏士)因此，我会请那位虚拟的避静者去作一番自我良心省察，去看看在她的祈祷或与别人接触时是否有新的不忠实浮现。如果她发现自己有许多弱点或缺失，但是她知道以前天主临近自己且祈祷充满神慰时，这些弱点是自然浮现或以前便已存在的——那么我们可以假定疏忽或紊乱的牵挂不是她目前干枯的原因。但是如果她发现有一些犹疑的地方——假如，按照天使对厄弗所教会所说的话，她已经「抛弃了(你)起初的爱德」(默二4)——那么她应当听从天使的忠告：「所以你应该回想你是从哪里跌下的，你该悔改，行先前所行的事」(默二4)。从紊乱的牵挂束缚中分离解脱，或寻回她以前对祈祷的慷慨和忠信，便可以帮助治愈祈祷干枯的状态。

假定她不是初学祈祷者，也假定自动的不忠信并没有蔓延至她的生活中，那么她所抱怨的干枯或黑夜可以被视为三种主动干枯的其中一种。首先，这可能是我们上一章所谈过的转化的干枯——断断续续、不可预测、神慰交替更迭。在这种情况下她应当听从我们所提出的建议：放手，任其自由漂浮，让天主成为她生命的主人。如同大德兰的良言：学习去寻找那位赏赐神慰的天主，而不是寻找天主赏赐的神慰(《灵心城堡》第四层)。并由此开始学习转化，而非一味寻求美丽的洞察和安慰的喜乐经验。

然而，假如黑夜和干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便已成为她的祈祷常态，而神慰只是偶尔光顾，那么我们所接触的乃是更恒常的主动的黑夜或枯井。许多忠实的祈祷者进入了此阶段，但只有少数人能坚持不懈到最后。它也许会藉由一些明显的外在生活危机，如亲人的逝世，更年期的反应或如我在《市场里的黑夜》所讨论的其他经验而开始出现。尽管在我们历经正常的痛苦历程的努力后，黑夜和干枯仍然持久存在，那么我们应当更深地去发现真正的原因和意义。

在第一章我总结了《井》书中能够帮助祈祷者与初期的创伤经验共存的基本洞察。正如我在上一章所说的，我们可以学到坦然面对黑夜的泰然心态。黑夜和干枯不一定就是神枯(缺少平安)，虽然这看起来好像与我们开始的第三也是最长阶段的一个良好的祈祷生活有雷同之处。学习如何坦然面对枯井的一个最重要因素，是我们忠信地与这些经验共处。但是去理解(尽力而为)上主在做什么，以及我们怎样最好地与祂合作也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在这一方面十字若望堪称我们的理想导师。作为教会历史上最伟大杰出的灵修导师之一，他有一种特别的神恩，就是协助祈祷者穿越漫漫黑夜。在本章和下一章，我们将力图以现代的语言来阐述十字若望的观念。

 

 

未完

 

节选自《从枯井中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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